app2();
read2();“戚行野,”上官离咬着牙,满腹的不忿: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
“不知好歹。”戚行野看着她愠恼的面孔,竟笑了一声,仿佛是在嘲笑她这句愚蠢的问话。
上官离看他这副姿态,更是心头火起,一拍桌子直起了身:“十指不沾阴阳水的一介纨绔,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?!”
戚行野被她吼得愣了一下。
“我没用?”上官离讥讽一笑,眼底划过一丝冷意:“你又有什么用?一个看了鬼都要大喊救命的人,伤了个手就娇滴滴喊疼的千金大小姐,你有什么用?”
这几句吼得超大声,教在座的众人纷纷侧目,窃窃私语。
楼上的三人见此情状,也按捺不住,连忙拔腿下楼,生怕戚行野酒后失态。
戚行野道:“我反复叮嘱你的事,你又记住了多少?如今得罪了权贵,丢的可不止是你的脸面!”
“权贵?我得罪的最大的权贵不就是你吗世子殿下。”她把世子殿下四个字咬得很重:“左右你不过就是在意你那尊贵的脸皮罢了!司马昭之心,又何必这般挖苦我!”
“挖苦你?”戚行野也清醒了不少,鼻尖红红的:“你算哪根葱,也值得本世子挖苦?”
“对,没错,对,我什么都不是。”上官离气得直发抖,“我顶多就是个百无一用的阴阳师罢了。”
戚行野眸色沉下来,看她的眼神透露着浓烈的不满。
上官离恼道:“以后,咱们桥归桥路归路,我也不想碍您的眼,您也别来找我的麻烦,如何?”
“我找你麻烦?”戚行野眼中隐有血丝,面色不善:“你信不信,就算不是我,依旧会有麻烦找上你的。”
“那就不劳世子殿下您费心了。”上官离遥遥看着赶过来的柳明召三人,冷声道:“您身份尊贵,小人就不打扰了。后会无期。”
柳明召赶上前来,看着上官离拂袖而去的背影,扶了戚行野一把:“没事儿吧?”
戚行野轻轻推开他,扶着椅子转过身,眼眶有些红。
赵归杭微微睁大了眼:“戚兄……”
“无事。”戚行野那双眸子里的怒火已经消减了一半,反而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,看上去竟有些伤心。
“看什么看,看!”柳明召打开折扇凭空摆了摆:“不该看的别看!”
众人回过头,装聋作哑,唯有柳娆居内颇有腔调的呢喃小曲儿声声作响,绕梁不去。
戚行野慢吞吞地提脚踩住了上二楼的一级台阶,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柳娆居层层红帐后望去。
但只看到了几个漂亮的姑娘,和一排精巧闪烁的红灯笼。
远离权贵,上官离是认真的。凡事只要沾染上半分有关管家的关系,再简单的事也会招来数之不尽的麻烦。
然而很快,她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她不招惹是非,是非也会自己找上门来。
蛊毒第一次发作,是在三日后一个昏沉的夜里。
上官离从睡梦中惊醒,混沌荒诞的梦境搅得她头疼欲裂。可还不待她作出反应,更痛苦纠结的一波生理折磨就席卷而来。
浑身上下宛若有万蚁啮噬,每一根神经都纠拧在一起,如入无人之境,搅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叫嚣着煎熬难耐。
上官离五指攥紧了床单,冷汗扑簌直下,将她身上薄薄的一层衬衣洇了个透湿。她难受得在榻上打了好几个滚,但身上仍旧有火在烧,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下,就好像那个人毒舌一般窥伺的目光,灼得她欲死不能。
“晏娘子……”恍惚中,她将床边的茶杯拂倒在地,踉跄着走到门边上,强撑着精神求援:“晏娘子!”
晏娘子被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吵醒,惺忪着睡眼走出房门,被半跪在地上的上官离吓了一跳:“阿离!”
她扶起浑身湿凉的上官离,焦急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!这怎么回事?”
上官离干裂着唇,已经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了。
晏娘子忧切道:“阿离,你撑撑!我这就去找大夫!”
“别……”上官离一把拉回她,艰难地摇摇头:“备马车,去……阴阳寮。”
晏娘子听闻,嘴唇抖了一下,不可思议地盯着她:“阴阳寮?”
“你——”
上官离头一垂,两手推她:“先去!”
晏娘子看她这副痛苦模样也是心急如焚,根本来不及细究什么原因,连忙出门备马。
上官离靠在门边,仰首喘了几口气,汗如雨下,恍惚间想起一月前,裴宿同她说的那句话。
想不到竟是一语成谶了。
因而当她匍匐在裴宿脚边,再次听他说出那句话时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几层矮阶之上,一方软榻雍华奢丽,踏板上细细雕镂着各色绢花,榻上铺垫着狐皮貂毯,真丝绣缝而成的金枕雍容贵气,正中的金炉中燃匀着袅袅麝香,沉迷隐敛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。
“裴某早就说过,你会来找我的。”
裴宿斜卧在榻上,长睫微颤,不甚在意地俯视着她,唇边牵出一抹得逞的笑意来。
上官离紧紧捏住了拳头,仰首盯着他,切齿道:“解药!”
裴宿微微抬了抬下巴,刺穿了食指,将一滴血送进了她的口中。
鲜血入口,一阵腥气。但体内作乱的蛊毒似乎被稍稍压制住了一些,没方才那么煎熬难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