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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内街道,人来人往。

城池占地固然极广,却也是因为此间地势所致,方才会有如此一座看似恢宏的城池坐落,可究其根本,也就只是一个小地方罢了,来往之间,身负修为之人寥寥无几。但也正是因此,凡商贾之人,可以在此大行其道,便只观道路两旁,店面铺子种类实在繁多,大到车马商会,小到面摊茶馆,一应俱全,故而饶是此间已经入夜,街上行人亦是摩肩接踵。

只是云泽三人行于其中,却格外通畅。

渡难神僧气机开路,有人行至近前,便自行绕开,可以畅通无阻,只是因为街上行人着实为数众多,有人绕开,就难免有些擦碰出现,便在云泽三人一路走来之间,起了多次不算太大的冲突。

眼见于此,渡难神僧便领着云泽两人到了旁边的一件茶馆。在征得云泽与穆红妆同意之后,渡难神僧大袖一挥,两人身躯样貌便就立时发生了极大的改变。云泽揭去人脸面具之后,已经化身一位剑眉星目的公子模样,而穆红妆样貌肤色也比之前俏美不少,算是渡难神僧的刻意照拂。随后便就撤去障眼法,在茶馆角落里寻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位置,左右无人。可即便如此,在茶馆伙计送来了茶水糕点之后,渡难神僧谢过,依然探出一根手指,轻敲桌面两次,便就立刻荡出一道凡人肉眼难以瞧见的涟漪扩散出去,使此间景象与谈话,不会被外人见到或听到,以防不测。

主要还是为了防备皇朝中人。

其实大可不必如此,毕竟渡难神僧如今也是大圣修为,就即便皇朝有着秘术传承,可以做到行走来往于虚空人间无声无息,也必然无法完全躲过。只是此番过后,渡难神僧口中言来,是皇朝那有且仅有一位的圣人杀手,如今已经暗中出动,而云泽如今去向又已暴露。虽只一人,又只圣人,可渡难神僧依然坦言,此人秘术修行已臻化境,饶是神僧如今已为大圣,却此人倘若有心,便哪怕堂而皇之立身于眼前,也未必能够有所察觉。

云泽当即悚然。

渡难神僧亲手斟茶,推至云泽与穆红妆两人面前,却也并未是在这件事上继续多说,反而话音一转,开口说起另一件事:

“南城皇朝的那位老皇主,已然时日无多。”

言罢,稍稍一顿之后,渡难神僧抿一口茶水,方才不急不缓继续开口道出一件不为天下人知的秘事。

“早在多年以前,皇朝那位老皇主,其实也是惊才艳艳冠绝一方的年轻一辈,与云温书乃是同代竞逐之人,且自有机缘造化无数,饮过龙血,食过凤髓,以至于云温书与此人声名初显之时,也曾难分伯仲,倘若能够顺利成长,日后坐镇一方,几乎板上钉钉。只可惜,此人虽然胸有沟壑,但却心术不正,于多年前,在一险地恶土竞逐一件天材地宝之时,因为暗中使毒,意图坑杀数众,便被云温书联合在场众人一起出手,将其压制。天下修士竞逐大道,胜则生,败则亡,乃是道理使然,而当初此人落败,依云温书之意,便一死则罢。却有人不以为然,拦下云温书,出手将其气府震破,命桥打碎,以使其根基尽坏,修为尽失。不仅如此,那人在此之后,亦是将此人手中余毒,尽数灌入其口中,随后便就丢出百里,弃之不理,心思之毒辣,耸人听闻。”

渡难神僧轻叹一声。

“于当日,在场众人无不为之胆寒,却因那人修为手段不会弱于云温书许多,加之众人为争机缘,接连大战,而尘埃尚未落定,便无人愿意出言劝阻,以免会被旁人得了渔翁之利,便就只是眼睁睁看着。而在当时,众人眼见于此,就以为此人根基尽坏,修为尽失,又吞剧毒,就已经必死无疑。不曾想,此人心怀怨念,仍是死死咬住了一口气,任凭剧毒侵入体内,也依然活着走出了那片恶土,最终侥幸留住了性命,休养生息之后,虽不能修行,却也借助族中之势,搜寻天赋异禀孩童,以为基础,暗中创建皇朝,更以残忍手段,培育杀手,甫一功成,便就借助皇朝之力,将那日害他之人...”

渡难神僧话音当即一顿,不再继续言说。

却也可想而知,手段必定极其残忍。

穆红妆愁眉不展,因为渡难神僧长篇大论的缘故,就听得有些脑袋发懵,苦思冥想了许久,也没能理清其中脉络,便干脆不再多想,伸手夺来一碟糕点,就着茶水,开始左顾右盼,不再理会此间。

云泽同样眉关紧蹙,略作思忖之后,开口问道:

“其他人又如何?”

渡难神僧轻轻摇头。

“大道之争,本就有我无他,当年事发之时,在场众人包括那位老皇主在内,尽管都是声名初显,却也对此心知肚明,又有何怨憎可言?尤其在此之外,于那日在场众人之中,虽有出身来历稍弱之辈,却如当今那位开阳圣主,瑶光圣主,姜家姜王,姬家族主,钟氏城主之流,皆在其中,便哪怕此人有意报复,亦不能行。”

云泽闻言,当即面露狐疑之色。

“若是如此,皇朝又为何联手瑶光,这般针对我父亲?”

渡难神僧答道:

“乃与姚家有关。”

云泽一愣。

“姚家?”

渡难神僧点头道:

“大乘佛寺更名大乘圣地那日,南城皇朝老皇主垂垂老矣,将死之躯,亦是亲自到场。时至那日,天下方知,那位从来不曾现身于世间的皇朝老皇主,便是当年天下人以为必死的姚自启。”

云泽神情变换。

“我父亲,与姚家又有何仇怨?”

渡难神僧忽然微笑起来。

“云温书乃不世之材,修为天赋之强,往古来今第一人,却若只是如此,便当不得如今天下人对其评价作‘一身光芒照穿历史长河’,皆因其灵纹造诣之非凡,犹在天下人之上,更在姚家人之上。可知为何?”

云泽当即一滞。

旋即抿了抿嘴角,摇头苦笑一声,开口问道:

“是机缘之争,还是直接抢了姚家传承?”

渡难神僧面带笑意。

“姚自启之事在前,机缘之争在中,姚家人不肯善罢甘休,杀之夺之在后。”

云泽大抵明了。

真名姚自启的皇朝老皇主,惨遭不行,尽管也是咎由自取,可大道之争,从来都是对错难分,便姚自启意图毒杀众人也好,众人围攻姚自启也罢,无论过去多少年,其中对错,都难有定论。只是姚自启身为当时姚家麟子,自然备受重视,如此大仇,就哪怕姚家可以放弃姚自启,另外培养一位麟子也或麟女出来,也不可能就此甘愿吞下,毕竟颜面一事,事关重大,否则一旦此番退让,往后之时,必有更多人会胆大包天欺到姚家头上。

不肯罢休,不肯放手,也是情理之中。

却不想,竟会最终至此。

云泽逐渐理清了其中脉络,旋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算是终于明白了当年南城皇朝与瑶光圣地,之所以会联手围杀云温书的因缘所在,也终于明白了皇朝当年为何能够胆大包天到,敢于接下暗杀瑶光圣主的他人委托。

既为仇主,如何做,当然姚自启说了算。

云泽喝了口茶水,深深一叹。

冤冤相报何时了,便是如此。

一口茶水饮尽,云泽搁下茶碗,抬头看向渡难神僧。

“那前辈此番去而复返,便是为了与我说这些?”

“此为其一。”

渡难神僧手持佛珠,缓缓拨动,略作沉吟之后,便继续开口道:

“如今姚自启已经不再继续藏匿不出,而其此番特意现身,想来也是为了能让当年那些恩怨纠葛,从此大白于天下。但姚自启既为姚家人,皇朝也由姚家扶持而起,施主父子二人与皇朝之间的那些仇怨,自然也就理所当然挂在了姚家身上。而姚自启苦心经营多年,如今却这般作为...依贫僧之见,极有可能便是因其已经寿命无多,尤其随时都有可能直接暴毙而亡,便必然已将皇主之位传于他人。来此之前,贫僧亦曾派人多方打探,知姚自启若要传位他人,必以虽不姓姚,却同出姚家的陈子南作为首选。只是如今陈子南尚且年弱,经验浅薄,故而须得姚家为辅。既是如此,皇朝乃属姚家,不出多久,便会被人察觉发现,却一旦如此,皇朝自从现世以来,仇家之数众多,其中亦有圣地世家之流,就必然有人为之心怀铲除之念,便佯装不知,攻杀皇朝以破之。而姚自启这般,便是早已遇见,方才刻意现身,以姚家保下皇朝。却如此以来,姚家便可不再顾及其他,也便是说,施主之仇家,又多一庞然大物。”

但云泽也早已想通这些,默不作声,又喝了一口茶水。

虱子多了不觉得痒是真,但姚家那般庞然大物,却并非虱子可以形容。

却愁也好,怒也罢,终归无计可施,唯有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
穆红妆听得云里雾里,至今也没能理清其中脉络,便满脸古怪狐疑,左右看了看云泽与渡难神僧,却不曾见到有人愿意开口详细解惑,便只得撇了撇嘴角,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。

总之是云泽原本的诸多仇家之列中,又多了一个姚家。

穆红妆还是明白这个的。

渡难神僧沉默良久,方才继续开口道:

“第二件事,便是施主事前有恩于贫僧,贫僧如今既知皇朝已经遣出圣人,欲要斩草除根,加之如今大乘佛寺方才更名圣地不久,大道偏颇还未降临,贫僧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,须得为此出一份力,护送施主走上一段。至圣人身死之后,贫僧自会返回大乘圣地,以便能够坐镇圣地底蕴与大道偏颇不会平白流失。”

云泽缄默,随后仰面朝天,苦叹一声。

“圣人...”

姚自启寿元无多,却即便如此,也想在临死之前将他拉下水去。

大抵是如穆红妆早先所言,姚自启之所以不再继续等待时机,而是这般豁出行事,恐怕就是因为担心云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,就忽然成为人世之间的又一个云温书。如此深仇大恨在前,并且已经挂在了姚家身上,姚自启想要尽快斩草除根,也是理所当然。毕竟自始至终,姚自启都不曾想过放过云泽,只是因为时机未到,始终没有能够一击必杀的机会,方才一直以来按兵不动。却到如今,已经容不得姚自启继续等下去,便唯有如此,方才能够防患于未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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